黑影在对面房顶猛地顿住,身形挺拔,腰间悬着柄短刀,月光落在他脸上。
——正是那道横贯左眼的刀疤,在夜里看着格外狰狞。
“这位兄台好身手啊。”
刀疤脸胡平咧嘴一笑,声音从房顶上飘下来,带着几分阴恻,“刚才在柳树巷,倒是藏得深。”
杜尚清没接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这人在江湖上有些薄名,一手“翻江拳”据说练得不错,只可惜管不住下半身,去年在扬州沾了盐商的小妾,被人追砍了十八条街,脸上那道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如今躲在常家做护院,不过是借官身当挡箭牌罢了。
“常家请你来,就是为了拦我?”
杜尚清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
胡平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街面,带起一阵风:
“兄台伤了常家的人,又带走了常家要的人,总得给个说法吧。
要么跟我回常府赔罪,要么……”
他摸向腰间的刀,眼神陡然变得狠厉,“我只好替常三爷领教领教兄台的手段。”
“赔罪?”
杜尚清轻笑一声,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常家的人在巷子里私绑良民,我不过是顺手教训,何来赔罪之说?”
“牙尖嘴利!”胡平被激怒了,短刀“噌”地出鞘,刀光在月光下划出冷弧,
“江湖人不看这些弯弯绕!你伤了我的人,就得接我三刀!”
话音未落,他已欺身而上,短刀直刺杜尚清心口,招式又快又狠,带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杜尚清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刀锋离胸口只剩寸许,才突然侧身,右手如铁钳般探出,精准地扣住胡平的手腕。
胡平只觉手腕一麻,短刀竟再也递不进半分,正想变招,却见杜尚清眼神一凛,左手快如闪电般劈在他肘弯。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胡平的惨叫,他整条胳膊以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
短刀“当啷”落地,人也疼得蜷缩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