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宰相府内的空气好像凝着下坠的寒霜,又低又冷。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姬萦预估回客栈的时间,但徐籍没让人走?,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一盏茶,姬萦已经喝了半壶,还是因为怕尿急,才没有喝光剩下那半壶。
徐籍和晁巢留在了徐见敏死的青州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姬萦和张绪真、徐天麟坐在一间花厅里,由重新板起脸的兰骆“服侍”,只要她和张绪真开始说话,兰骆的喉咙就开始不舒服,他轻咳一声后,花厅又会重回寂静。
徐天麟想要跟她说些什么,倒是不受限制。只不过徐天麟刚死了二哥,看得出来没心情和姬萦闲聊,因而也沉默不语。
就在这样的寂静之中,终于?,徐籍和晁巢的身影出现在花厅门外。
兰骆立即迎去,张绪真和姬萦先后起身见礼。徐籍平静的面庞上?,已经丝毫看不出失子之痛。
“父亲!”徐天麟快步迎了上?去。
徐籍摆了摆手,无言地?示意保持躬身动作的姬萦和张绪真起来说话。
“你们可有什么想说的?”
徐籍在花厅主位上?坐了下来。
张绪真面露难过,说:“都?是一家?兄弟,即便?二弟听信谗言,我也不该斤斤计较,要不是儿子执意要将他押送回青州,让父亲裁夺,二弟也不会……是儿子的错,儿子愿以命相赔!”
张绪真跪向徐籍,拔出腰间佩剑。
“义?兄不可冲动!”徐天麟上?前制止,“父亲已失去一个儿子,不可再失去第二个了!”
张绪真拿眼角目光去觑徐籍的反应。
“人都?死了,说些没用?的做什么?”徐籍淡淡道,“你真觉得,徐见敏是阴差阳错被?毒死的?”
“父亲的意思?是……”张绪真自然而然地?放下了佩剑,一脸不解的神情。
真会演啊,姬萦在一旁默默感?叹。
“徐见敏死在你们二人对?证之前,还是因为巧合而死。连导致这场‘巧合’的人也死了。彻底的死无对?证。”徐籍说,“世?上?真有那么多?巧合吗?”
“父亲的意……”
姬萦加快了这场戏的进度,抢了张绪真的话,直截了当道:
“宰相认为,二公?子是被?人谋害的。”
徐天麟朝她投来英雄所见略同的眼色,说:
“我也觉得,此事太过凑巧,恐怕是人有意为之。”
张绪真抓着佩剑站了起来,怒声道:
“是谁胆大包天,敢在青州狱中杀人?!”
“是啊,这个人,胆大至极。”徐籍不咸不淡道,“明萦道长——”
姬萦拱手道:“小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