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着回不过神,直到侍卫领命,粗暴地将她拖了起来,她才如梦初醒般回神,惊慌下甚至极其大胆逾矩地扭头往上看去。
上方,已经成熟而强大的妖王正坐在宽大的王座上,红袍垂落,他眉头微蹙,眸色沉沉地盯着侍卫拽她的那只手。
还未来得及多看几眼,她就被强行带了出去。
……
季清鸢被带到了一间偏殿,数名妖族侍女沉默地为她沐浴更衣,动作机械得如同对待一件物品。
她们为她换上了一件轻薄的纱衣,淡青色的衣料几乎透明,只在关键部位绣了几片竹叶作为遮掩。
季清鸢看得脸红,心中越发恼怒。
这种衣服……岑川这五百年间都做了些什么?
侍女粗鲁地梳着头发,头皮被撕扯,季清鸢试图接过梳子,道:“我自己来…”
侍女一把拍开她的手:“王上的命令,不得违抗。”
侍女冷冰冰地说完,力道粗鲁地梳理着她及腰的长发。
季清鸢抿着唇,像个娃娃一般任由她们摆布。
手腕上被系上了一条红绳,绳上缀着几颗小巧的银铃,稍一动作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大概是用来防止她逃跑的。
也不知岑川是不是故意的,这数名侍女竟都是百年千年的妖怪,哪怕对她这个大乘期修士而言,想要同时打晕她们且不惊动守在外面的侍卫用传送符逃开也根本做不到。
季清鸢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正思考着同时打晕这些个侍女启动传送符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手上的储物戒就被用力褪下,同时双手被细绳反绑到了身后。
储物戒没了,她就算跑了都没别的衣服穿。
她被反反复复地搓洗几遍,沐浴梳发换衣,身上的旧物被褪得一点都不剩。
唯一庆幸的是她脸上的易容泥是防水的,那些侍女怎么搓她的脸都是黑的,和白皙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色差。
被带出来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王宫中点起了无数灯笼,将回廊照得如同白昼。
季清鸢拢着薄薄的披风挡住身子,手腕间的铃铛随着一步一步细细地颤,数名侍卫侍女跟在她身后,一名侍女提着灯走在前方,领着他们穿过曲折的宫道。
妖王的寝宫位于王宫最高处,四周云雾缭绕,仿佛悬浮在半空中。寝宫外没有守卫,只有两盏青铜宫灯在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晃动的影子。
季清鸢紧紧揪着披风,咬着牙迟迟不肯迈步。
“姑娘又是何苦?”提灯带路的侍女似乎比那些伺候她沐浴的侍女要好心些,她看了眼远处的侍卫,轻声提点道,“王上这些年虽性子残暴,但不曾有过女人。”
季清鸢一愣。
那侍女声音越发低,语重心长的模样:“姑娘好好伺候王上,好好活着荣华富贵不难。”
“以后如何,全看姑娘今晚的本事了。”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季清鸢深吸一口气,拢着披风,单手推开了雕花木门。
寝宫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莲花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殿内弥漫着一种清洌的香气,像是雨后初霁的松林。
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红袍墨发,肩宽腰窄,月光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