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五脏六腑的伤势,心脏被某种锐物贯穿,肺部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肝脏萎缩得只剩原来的一半大小…
这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身体。
易年的手开始发抖。
他行医多年,见过无数重伤垂危的病患,包括当年师父的伤势。
但那些伤与眼前相比,简直像是孩童的擦伤。
最不可思议的是,莫道晚此刻竟然还能说话,还能笑,甚至还能在灶房做出那样一桌饭菜。
他到底,是怎么承受如此之重的伤势的?
青光继续深入探查,易年忽然在对方丹田处发现一团凝而不散的金光。
那可能正是莫道的总是不停破境跌境的原因,也是他一步一境的原因。
可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丝丝缕缕的金线,勉强维系着这具残破躯壳的最后生机。
"原来如此…"
易年在心中喃喃。
莫道晚,正在用毕生修为吊着最后一口气。
火盆里的炭火又暗了几分。
月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住,屋里只剩下那一小团橙红的光亮。
易年看见莫道晚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是风中的蝶翼。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南行一与千珏镇压圣山之时,莫道晚一步一境直入真武,以一敌二力挫两大真武,让圣山又一次站在巅峰。
那云层中的一战,没人看好莫道晚,可他却从容飘落,手里拿着二人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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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莫道晚伏在椅子扶手上,咳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鲜血从他指缝间渗出,滴在灰褐色的毛毯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易年冲过去扶住他,手掌触及的后背瘦得能数清每一节脊椎。
"师兄,挺住,我…"
莫道晚抬起头,嘴角还在渗血,眼睛却亮得惊人。
轻轻摇头,沾血的手指抓住易年的衣袖,"来不及了…"
"来得及!"
易年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现在就——"
"听我说…"
莫道晚的手突然有了力气,将易年拽得一个踉跄,"我知道我什么情况,所以不用白费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