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权,在你。”
风从东南大河方向吹来,带着初春的料峭寒意,也带着新生的气息。
西京城的钟声响起,悠扬绵长,传遍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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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驿的庭院里,一株老槐树刚刚抽出嫩绿的新芽。
杨超站在树下,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片槐叶,思绪却飘得很远。
这三日,他像是重新认识了赵暮云一手打造的新世界。
第一天,他被允许在两名护卫陪同下去了西京的西市。
那里的景象让他震惊——不是想象中的战后萧条,而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摊位上的货物虽不算丰富,但粮食、布匹、铁器一应俱全。
更让他注意的是物价:一斗粟米八十文,一匹粗布三百文,这比剑南的市价还低两成。
“西京粮价为何如此平稳?”他忍不住问陪同的年轻都尉。
那都尉姓陈,说话还带着河东口音:
“大都督从去年秋收就建了常平仓,战时平价售粮,奸商抬价就没市场了。再说,陇右的军屯今年第一茬春麦就要收了。”
杨超沉默。
他在剑南时,为了筹军饷,放任粮商囤积居奇,一斗米最贵时卖到两百文。
百姓怨声载道,军中也有微词。
第二天,他去了城西的军营。
不是看精锐的重骑营或陌刀营,而是看新兵训练。
校场上,千余名刚招募的士卒正在练习结阵。
教官是个独臂老兵,嗓门洪亮:“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打!左边是你的同袍,右边也是!阵型不能乱!乱了,死的不止你一个,是你这一整队的弟兄!”
一个年轻士卒因为紧张,转身时踩了后面人的脚,整个小队阵型顿时乱了。
“停!”独臂教官大步走过去,却没打骂,而是让那年轻人出列,“怕了?”
年轻人脸色发白,点点头。
“怕就对了。”教官拍拍他的肩,“我第一次上阵,尿了裤子。但你要记住——怕,就更要练!”